山脚下的郑州还沉浸在深秋的馀温里,我却驱车向西,去追寻一场如期而至的初雪。
清晨五点,郑州的天色还未亮透。我发动引擎,导航设定为巩义伏羲山。车窗外,城市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尚未落尽,气温显示零上3摄氏度——这座我出生的城市,还留恋著最后一抹秋意。
但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明确告诉我,伏羲山的初雪已经在凌晨时分悄然降临。已经好久没有在故土见过大雪了,作为一个曾在异乡漂泊多年的学者,我本能地对这个出生的土地各种自然现象充满好奇,尤其是这场处于零上温度条件下的特殊降雪。
山界
车行至伏羲山脚下,景象开始微妙地变化。山脚下的植被依旧保持著深秋的色彩,但随著海拔的升高,一条清晰的分界线逐渐显现——下面的树木湿润地闪著水光,而从半山腰开始,树枝上已经点缀著稀疏的白色。
我降下车窗,一股清冷的空气涌入车厢。那不是刺骨的寒冷,而是一种湿润的、带著土壤和冰雪混合气息的味道。山路弯弯曲曲,我小心地驾驶著,目光却被眼前奇特的景象吸引:气温仍在零上,但海拔带来的温差让雪能够暂时存留在山腰以上,创造了一种“山下秋色山上冬”的奇观。
一位当地的老人告诉我:“这雪啊,懂事。知道山下的人还没准备好过冬,就先在山顶等著。”
雪言
将车驻在半山腰的村落空地上,我徒步行走。小路是干净的,路两旁是扫开的雪。在一条小径上,我遇到了一位正在清扫门前积雪的长者,约莫六十岁年纪,脸上刻著与山峦一样的皱纹,尤其是额头上的纹路格外深邃。
“这雪漂亮吧?”他笑著向我打招呼,口中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团细雾,“存不住,落地化的快,但挂在树上好看。”
我点头附和,与他并肩站在屋檐下眺望山谷。他说自己在这伏羲山上住了六十年,每年都期待著第一场雪。
“我孙子和你年纪差不多,在南方工作,好几年没见过家乡的雪了。”老人的眼神有些恍惚,“每次下雪,我就给他发照片,他说想回来看看,可总是忙。”
“是啊,科学可以预测雪何时降落,却算不准游子何时归来。”
老人点点头,弯腰捧起一掔雪:“这雪啊,就像时间,看著还在手里,转眼就化了。”他轻声说,“年轻人,能在这个时候上山来看雪的人,都是有缘分的。”
时空
站在伏羲山的雪中,我不由想起爷爷——那位前苏联科学院的航天科学家。他曾经告诉我,雪是地球的守望者,每一片雪花的结构都记录著大气层的信息。而此刻,在这片我五岁前曾经生活过的土地上,雪花不再是枯燥的科学解释,而是一种乡愁的载体。
我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的一句话:“We explore the cosmos not to escape Earth, but to better understand the meaning of home.”此刻,站在伏羲山的初雪中,我深深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。
归兮
午后,太阳终于冲破云层,阳光洒在覆盖著薄雪的山峦上,似金光似银光似一个时光回廊。
下山途中,我再次遇到了早上的那位老人。他正在收拾工具,准备回屋。
“雪要化了。”我说。
他笑笑:“明年还会再来。往往覆覆,生生不息。”
车窗外的景色逐渐由冬转秋,当我回到郑州城区时,雪已经完全从视野中消失。但我知道,伏羲山上的那片白色已经深深刻在我的记忆里。
不知庭霰今朝落,疑是林花昨夜开。这场走在时光和诗意边缘的雪,这座游走在童年和现实之间的山,让我在三十一岁的年纪,找到了连接过去与现在、宇宙与故乡的纽带。
回到郑州市区的家,我打开电脑,给远在香港的爷爷写了一封邮件:“今天,我在巩义伏羲山看到了一场美丽的初雪。它让我想起了您曾经说过的话——最遥远的探索,最终都是为了回归最初的点。”
注:
*巩义是奶奶的故乡。
*因为天凉爷爷奶奶已去香港度冬。





可能到季节了吧 这几天格外的想回家 有点坐立不安的急迫……
冬天了,该回家了。
没有雪的冬天不完整,尽显萧瑟
现在中午的天气室内接近30°还是很反常。
山上的雪下的挺大的。
山上雪大有风,山下甚至还有阳光
不懂,尊重,但是好奇,为啥用繁体字?
还是用简中吧,其实也都没关系
雪下得还不够大
只是山顶上一点点